五月的重庆

发布者:校报发布时间:2018-05-28浏览次数:1407

    


    五月从鸟鸣声里乍然而至,像是诗人来不及完成的诗句,仓促得令人忍不住心生遗憾。四月仿佛仍在昨日,只是竟已想不起那些时候里缠绵的花枝,静软的云曾是何种模样。这样的日子里,不由想起重庆。
  恍惚中,江城这几天都是沉沉的阴雨天气,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潮湿的味道。而重庆五月偶尔也有雨。适逢雨天,那些镇上便会有种清泠泠的诗意,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路上行人就稀散了起来。不过镇上的茶馆倒是不论晴雨都是热闹的,多是些闲来无事的老人家,有三五几人凑在一起坐在窗下抽纸烟、沏浓茶的,也有四人一桌呦五喝六打牌的,或者你走到一个角落,也许还会听见几位老爷子高谈阔论指点当今时局从前政事……记得从前读书,只看周作人先生一句“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,清泉绿茶,用素雅的陶瓷茶具,同二三人共饮,得半日之闲,可抵十年的尘梦。”便心生亲近之意。这样的文字是被市井人家的烟火气息熏染了的,一经笔墨挥洒出来就能够轻易令人动容。
  雨过之后,老镇的青石街道上就会从街头巷尾里生出青苔翠藓,一点一点蔓上遥寄给故人的信札里,像多少年来半明半昧的梦,模糊着,但是清醒。有时候在清清白白的早晨,有时候是日薄西山的黄昏时候,街上会有卖栀子的妇人,用棉线串起,挂在小竹篮上,等到了六七月,依法炮制,又会沿街走卖黄桷兰。这些花多半是山里斫来,冬天里的腊梅也是这样,从来一大把抱在怀里,也不修剪,似乎卖花就图个兴致,至于卖不卖得出去那就与她们无关了。偶尔也会去询价,原也只想买上一束,但最后往往是得了被悉数相赠的花枝在灯火阑珊里满载归去。
  说来也巧,五一小长假的时候意外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位学长的照片,才知道他竟然是和朋友趁这三天去了趟重庆。看着图片里对我而言堪称陌生的青旅,以及学长关于重庆印象描述,一瞬间我竟有些恍然若失。
  不知多少人眼里,重庆这个地方永远是风物洒然、人情亮洌的样子。可我而今想起来,却也就只剩下满目风尘了。人世万里飘蓬过,徒余往事葳蕤而已。(学通社 沈安凤 继教学院)